出品：电动星球 News

作者：毓肥

我们期待了一年的第二次「双马会」终究还是未能实现。

去年 8 月 29 号，在 2019 世界人工智能大会开幕式上，马斯克和马云众所周知地聊得并不痛快，用话不投机都算轻的（详见《马斯克的上海轶事》）。

那场对话里面，马云认为 70 亿人可持续发展很重要，觉得自己不是火星迷，希望有一天能做电梯上喜马拉雅山；马斯克表示有一天内外交困下地球文明可能毁灭，建议我们现在做好准备向外太空出发，提倡为人类的自我意识不懈奋斗。

到了今年的 WAIC 2020，马云并未与会，马斯克也没抢到一万美元一张的机票，改成线上发表演讲。

演讲本身非常简短，只有十分钟左右。今年的马斯克也没有呈现出去年那种理科男式的浪漫，而是三句话离不开特斯拉，手握日月的钢铁侠似乎变成了钱眼子里的车企巨贾。

好在马斯克一如既往的大嘴巴依然在提醒我，这个人从来不落俗套。

类似的时刻包括演讲一开场就亲自为特斯拉招聘——「如果您考虑工作，那就请来特斯拉中国工作」，以及对 L5 自动驾驶的又一次放卫星——「我觉得实现 L5 自动驾驶没有难度，特斯拉今年年底就能完成研发」。

比起平日里活蹦乱跳的网红马斯克，今天穿得深沉坐得正经的演讲人马斯克显得格外珍贵。今天的文章，我们就来聊聊马斯克此次有关人工智能的演讲。

「中国总是能给我惊喜，充满了正能量」

特斯拉中国在加速扩张，这是事实。

打开特斯拉招聘页面，你会发现进入下半年之后，特斯拉中国招聘的频率明显比上半年，乃至 2019 年下半年都要高。

那么，到底是什么岗位能让老板亲自下场招聘？

马斯克的原话是，「目前我们正在中国建立相关的工程团队。如果你想成为特斯拉中国的工程师，我们会非常欢迎。This will be great。」

「我想要强调下，在中国我们要做的是进行很多原创性的工程开发，所以不是简单的将美国的东西直接照搬到中国。所以，如果你想要工作，请考虑在特斯拉中国工作。」

招兵买马意味着粮草充足，马斯克也表示非常感谢特斯拉中国团队为上海工厂做的一切。

「目前上海工厂进展顺利，我对特斯拉团队感到无比自豪，他们做得很棒。我很期待能亲自访问上海超级工厂，他们的出色工作确实让我深感欣慰。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但真的非常感谢特斯拉中国团队。」

末了，马斯克延续中国人民好朋友的传统特色，盛赞咱们工人有力量。

「我一直都很喜欢到中国来访问，中国总是给予我惊喜。中国有很多既聪明又勤奋的人，充满了正能量，中国人对未来满怀期待。我喜欢将期待变成现实，我已经等不及再来中国一次了。」

「实现 L5 没有任何难度，特斯拉年底就能完成」

马斯克可能是世界上放卫星最多的人。

了解 SpaceX 星链计划的朋友，就会知道这句双关简直绝了——唯心和唯物的双关。

第一次听马斯克聊起全自动驾驶是在黄仁勋的 NVIDIA Drive PX2 硬件成为 Autopilot 硬件 2.0 运算芯片的时候——「特斯拉的现有硬件可以实现全自动驾驶」。

这句我们听了接近 4 年的话如今还没有成为现实，但并不影响马斯克一次又一次地在全世界面前用不同的形式再重复 N 次，比如今天中午。

「我觉得特斯拉已经非常接近 L5 级自动驾驶了，我有信心将在今年完成 L5 级别的基本功能开发。我认为实现 L5 目前不存在底层的根本性挑战，但是还有很多细节问题，我们面临的挑战是解决所有这些小问题。」

「你会发现你可以处理现实世界的绝大多数问题，但是又会不时出现一些不寻常的场景。所以你必须要有一个系统来找出并解决这些场景的问题，因为我们创建的任何模拟都是现实世界复杂性的子集。」

「我们目前非常专注于处理 L5 自动驾驶的细节问题上，而且我相信这些问题完全可以基于特斯拉车辆目前搭载的硬件解决。」

英伟达最近推出下一代自动驾驶芯片 Orin 之后，45W 功耗 200TOPS 算力的表现让很多人觉得「这才是自动驾驶计算的未来」，但马斯克却觉得 Autopilot 硬件 3.0 的实力远未真正呈现。

「实际上，几个月前我们才非常谨慎地开启了芯片的第二套系统（硬件 3.0 采用双芯片方案，每颗 72TOPS），想要充分利用它还需要大概一年的时间。我们还开发了 Dojo 训练系统，意在快速处理大量视频数据，改善对人工智能的训练。」

被马斯克数年一路「忽悠」下来，一定有不少朋友会觉得「特斯拉今年搞定 L5 我吃 X」。

但联想到前几天马斯克在推特上说「Autopilot 软件将几乎重写一遍」，再看看今天马斯克依然非常坚定的表态，似乎我们内心又能燃起一点火苗？

当你和理工男聊理工

去年 WAIC 上的双马会，被很多人戏称为「文科 VS 理科」。

事实大差不差，去年马云的言论更像是会当凌绝顶之后开宗立派的张三丰，希望科技的进步应用在每个人的日常生活中；而马斯克则更像是武道一途永无止境的黄裳，希望人类永远心怀星辰大海。

虽然那场对话并不算愉快，但今年没人扯着马斯克，工程师的钢铁直男式演讲说来就来。

「神经网络主要是从现实中获取大量信息，很多来源于无源光学，并创建矢量空间，本质上是将大量光子压缩为矢量空间。」

「人们是否能够进入大脑中的矢量空间呢？我们通常以类比的方式，将现实视为理所当然。但我认为，其实你可以进入自己大脑中的矢量空间，并了解你的大脑是如何处理所有外部信息的。事实上它在做的是记忆尽可能少的信息，只保留相关的部分。」

如果你觉得进入自己的大脑太疯狂了，马斯克的 Neural Link 公司了解一下——而今天的演讲里面，马斯克开的脑洞远不止这一个。

「我觉得物理公式本质上就是宇宙的压缩算法。简言之，我们人类就是物理学作用的证据。如果你对宇宙做一个真正物理学意义上的模拟，就需要大量的计算。如果有充足时间，最终会产生觉知，人类便是最佳证明。」

「如果你相信物理学和宇宙的演化史，便知道宇宙一开始是夸克电子，很长一段时间是氢元素，然后出现了氦和锂元素，接着出现了超新星。重元素在数十亿年后形成，其中一些重元素学会了表达，那就是我们人类，本质上由氢元素进化而来。」

「若将氢元素放一段时间，它就会慢慢转变为我们。我觉得大家可能不太赞成这一点。所以有人会问，specialist 的作用是什么？觉知的作用又是什么？整个宇宙是一种特殊的觉知或者不存在特殊性？又或者，在氢元素转变为人类的过程中何时产生了知觉?」

不知道有多少朋友看懂了以上的演讲，反正我们基本上一脸懵逼。能跟大家聊一聊的只有那句「我们人类本质上由氢元素进化而来」。

先别急着反对。根据维基百科，单原子氢是目前宇宙中最常见的化学物质，占据重子总质量的 75%。氢也是最早出现的元素，在宇宙的复合阶段（大爆炸之后约 377000 年）就已经出现。

所以马斯克说的没有错，只是他把第一性原理运用得淋漓尽致，把渺小的地球灵长类生物融于浩瀚星河的亘古岁月中。可以觉得他说话云里雾里，但并不建议马上开炮。

天真烂漫的马斯克「人设」

每次写跟马斯克有关的文章，我都会想：「如果我 X 岁的时候能像他这样就好了」——今天我这样想的时候，X＝49。

这里「像他这样」指的并不是财产（想都不敢想好吧），而是心境，起码是表露出来的心境。

子曰五十而知天命，董仲舒说「天令之为命」，在很多人看来都是一个道理——到了这个岁数，很多东西就应该知道不是自己该做的了，「知天命」虽是大雅之词，但听起来总有那么点悲观。

明年 50 的马斯克，却从未流露出认命的情绪，反而像个孩子一样，摔了一跤还能乐呵呵往前走。

他当然也哭过，崩溃过，我们看不到他最失落的时候有多挣扎，听不到他愤怒时的嘶吼（脏话倒是已经听过了，财报会议直播那种）。他曾在访问中或轻描淡写，或眼泛泪光地说出背后的故事，但我们都知道，那是尘埃落定之后的淡然处之。

今天的人工智能大会开幕式，马斯克戏份不多，但如果你完整地看完了整场开幕式，你会发现他的十分钟是最引人入胜的，信息密度最大的，当然也是最自信的。

马斯克没有说哪怕一句片汤话，聊到特斯拉他就说 Autopilot 进行到了哪一步、特斯拉中国进展怎么怎么样；聊到人工智能他更多是提问题，比如人工智能是否可以理解概念、是否会有效推理、能否创造有意义的事物；他会将自己的思考毫无PS痕迹地展示出来，所以没几个人能秒懂，但所有人都相信那真的是他渴望解决的问题。

我们很难知道真正的马斯克是怎样的，但就他展现出来的看，即使他肚子再大，皱纹再深，都依然会有很多人佩服他的天真与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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