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7日下午，内燃机燃烧学国家重点实验室副主任、博士生导师、教授姚春德在新能源行业专家座谈中接受作者采访时表示，Q5混动版除了优秀的节油性外，其加速性比普通版有所提高。同样为两升发动机，混动版却加了一个电机。因此混动版的功率提升了25千瓦，玩车一族很喜欢这种感觉，加速从原来的7.9秒变成7.1秒。

　　以下为采访实录：

　　作者：现在国内很多企业也在做起停，也在做能源回收，他们反映出来的节油率也不太一样，到底为什么?

　　姚春德：如果混合动力能量要是不回收，惯性能量要不回收的话，肯定是没有任何出路的，这个混合动力只会费油不会省油。为什么奥迪这个省油，它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轻量化做的比较好。它没有因为附加了一套电驱动和电池这套系统，把重量增加的非常的多，它只增加了130公斤，连电池在一起。我们可能有一些地方有一些误区，我们混合动力我们要多装电池，让它的续持里程越长越好，奥迪Q5混合动力不是，它就三公里。

　　作者：像您是发动机方面的专家，我刚才看您的介绍。如果是混合动力系统，它在发动机匹配的时候，它要对发动机做一些调整吗?

　　姚春德：要做。

　　作者：主要是调整在哪些方面?

　　姚春德：刚刚说的普通的发动机它有怠速的，怠速是什么?我们叫做维持发动机运转的最低稳定速度，就叫做怠速。怠速干什么，完全是克服摩擦力的。克服发动机摩擦力，它把这块拉掉了。第二，汽油机它为什么特别费油，它因为在部分负荷的时候油门开的很小，油门很小，抽气的阻力就很大，我们叫泵吸损失特别大。在这种泵吸损失特别大，你要克服很多阻力的运行，它就把它给去掉了。所以发动机一定要调校，像这样一类特费油的就不要了，让电来做。

　　作者：奥迪怎么能做到把这些费油的部分去掉，又能保持它的性能?

　　姚春德：对，让发动机一下子要工作就工作的比较高，转速就上来，上的比较高。

　　作者：这也属于电控系统?

　　姚春德：对，完全属于电控策略。

　　作者：现在像丰田、本田他们的混的动力车号称可以达到40%甚至50%，他们混合动力技术优化是优化在哪里?

　　姚春德：它用小发动机，小发动机然后配比较大的电池，混合的程度更高一点，但是Q5它不是走的这条路，相对来说发动机还是起主要作用。

　　作者：它这个寿命有什么关系，就跟他本身的发动机?

　　姚春德：普通的发动机应该说它的寿命会延长一些，但是电池寿命是有限的，十年。

　　作者：它用的也是锂电池?

　　姚春德：它用的是锂电池，而且它的电池还不是德国的，是日本三洋的。也是走了一条国际化合作道路。

　　作者：这个车如果混合动力现在系统比如电池已经衰老了，它的发动机也做过一些调校之后，不用混合动力技术，它还能继续行驶吗?

　　姚春德：没问题。它有两个模式，它有一个电动模式，一点不要发动机运行也可以。完全是电，比方说在人特别多的这样一些区域，它的活动的时候，完全可以用电，一点声音没有，它叫纯电模式。支持的公里很短，三公里。

　　作者：所以我们的意思是说，它到电池可能用完之后，发动机这个车还能走吗?

　　姚春德：回收能量，功能越来越弱了，电池就不会说完全不能用。就像我们手机一样，完全没有电了吗也不是，它也不是到了哪一年戛然而止没有这个。越来越弱了，十年它可以保证它的功能基本上没变，十年以后功能越来越弱了。

　　作者：您应该是开过这辆车?

　　姚春德：开过。

　　作者：你感觉它跟普通车有什么区别吗?

　　姚春德：我感觉它特别安静，比汽油车还要安静一些。

　　作者：其实不用纯电的模式也是安静的?

　　姚春德：它是一键启动，起了之后稍微感觉到发动机有一点振动。它工作的时候，在舱内你基本上感觉不到有发动机在运动，在外面还是能听的到。

　　作者：觉得没什么开起来，也没什么，操作习惯也没什么区别是吧?

　　姚春德：操作习惯就是仪表板不一样了，仪表板上原来显示发动机转数的地方，现在是个功率显示表。你得看是纯电模式了，在放电模式的，它转过来，发动机、电一起工作的，多了一个这个，其他的没有。

　　作者：不影响驾驶习惯?

　　姚春德：没有。此外，它的转向机现在是电助力的，这也是它节油的一个。

　　作者：电助力?

　　姚春德：我们一般都是液压助力，液压助力是发动机带一个液压泵的，始终要保持那么高的压力。你要不用了，它也是要工作，要耗功的，你要是不转轮就不用这个电，它也是在节油。

　　作者：这么大一个SUV节油也是一个亮点。

　　姚春德：它这个节油，特别是城区内，在目前中国道路状况下面节油，还是让人眼睛一亮，有40%的节油。

　　作者：它从节能这方面来看，是不是混合动力技术特别适合应用在大排量的车或者是SUV呢?

　　姚春德：以前有一个思路，像普锐斯那种，用小发动机大电池这种观点。后来发现这种观念很需要修正，需要调整。实际上用稍微大一点的发动机，然后用小一点的电池，可能是混合动力比较好的发展模式。你看现在普锐斯也不是用1.3的，它用了1.8，还是一点几的发动机。如果你要是用特别小的发动机，你要是跑高速公路不行没劲，而且特费油。它是发动机的高耗油，Q5没有走这条路线，Q5不是走的普锐斯原来走的那条路线，它一上来走的发动机比较高配，用轻中度的混合动力，这样两个搭配起来，充分的把惯性、刹车制动这些能量利用起来，反馈到车上来这是它的一个典型的思路。我个人感觉这种思路还是比较合适的。发动机不要做什么大的，都是成品发动机，只是在控制策略上做一些调整。

　　作者：它这个车应该是混合动力的第一代吧?

　　姚春德：它这个是它的第一代，Q5第一代。

　　作者：以后的技术升级会朝哪个方向走?升级的潜力，对一个技术的认识肯定它还有升级的潜力出来做还划算，一代就换代?

　　姚春德：从目前来看要看它将来的用途。

　　作者：单纯技术上?

　　姚春德：从目前看它的升级空间，用的都是比较顶级的东西。

　　作者：节油率上有升级的空间吗?

　　姚春德：节油率它要再升级的话，只有发动机再升级或做成插电式。

　　作者：有没有普通消费者觉得Q5的技术，包括您说的技术，它的性能跟它价格匹配吗?

　　姚春德：它比现有的贵了大概六万块钱，比燃油版的贵了六万块钱。我个人感觉本来这个车就已经50多万块钱，贵六万块钱，对于这个档次上的消费者来说好像不是在乎这一点点。在这个档次上面消费的人，用车的人他可能更关注的是性能和品牌以及它的一些特点，它不是以价格来作为主要考虑因素。五十多万都能花的起，六十万花不起。消费群体这个价位不会很敏感。

　　作者：您觉得新能源汽车的突破口会不会在现在豪华车领域推广可能更容易一点?

　　姚春德：我觉得是这样，我赞同这种观点。因为我们现在对于那些解决，有车和没有车的人，你让它一下子进入到这么复杂的机器上面去，他还不知道车是什么东西，你就让它搞混合动力，搞什么，一下子接受不了，还是让比较高档的，对车很熟悉的人，让它来品位这个混合动力和油车之间的差别更合适一些。再有一个，在那样一个高档消费空间里面，他们对价格不是很敏感，解决有车和没有车这个群体里面，它对价格很敏感。就像十万块钱以下，我个人觉得不要在十万块钱以下这个车上面去发展混合动力，肯定不是出路。至少要在三十万，二十万以上的车去发展，让那样一个群体形成一个特殊的消费群体，这些消费群体他们本身一个环保意识比较强，品牌意识比较强，节能的意识比较强。

　　作者：你刚才提到的二十万、三十万以上的这种稍微有一点水平，这种车的话我们能不能先给它装一些比较简单的混合动力性，加一个起停，加一个这种，不要直接就要做重度混合，这样的话可行吗?

　　姚春德：完全可行，加起停是第一步，先把怠速的油耗给它省下来。第二步咱们就把轻度混合给它加上去，把制动的能量给它回收回来。逐步的来形成一个混合动力系列。

　　作者：您说至少在二十万和三十万以上车型上加新能源技术，它这样的车型国内企业没有太多?

　　姚春德：如果我们就像刚刚他说的，如果我们先从起停开始做起，也算是一个混合动力。然后再到回收你的制动能量，然后再往前来，一步一步来，再到插电式，这样可能比较符合，更适合我们节能。

　　作者：您觉得奥迪现在在混合动力这方面，虽然走出一条不寻常的路，其实我们已经认为被丰田封锁了混合动力，你觉得它对咱们中国企业有什么启示?

　　姚春德：一开始我们都认为混合动力这一块被丰田封锁了，把所有普锐斯相关的专利都把它注册完了，我们没有戏了，但是人家奥迪又走出条路出来，它肯定是避开了丰田所申请的那些专利，我觉得我们还是要，一个是在学习，我们要学习，普锐斯也要学习Q5奥迪这样一些技术，我们更多还是要发展我们自己，技术应该说是无止境，创新总归是能想到办法的，总归能想到新的办法，路还是可以走的。

　　作者：其他企业也是沿着这条路线去走，没有更新的技术路线，还是走这条比较成熟的道路。

　　姚春德：这是比较成熟的，我们在学校里面给学生上课，教课书上也是这么说的。我们现在讲的Q5这个，它在观念上跟普锐斯有些差别，采用比较小的电池组，即充即用的模式，混合的程度不是那么深，还是以发动机为主来实现这种混合动力，我觉得它还是比较符合中国目前用车的现状。

　　作者：是不是也适合SUV这类的车?

　　姚春德：它适合SUV肯定没有问题，因为原来的发动机是两升，它还是用两升。原来的功率是155千瓦，它现在功率可以达到180个千瓦，电机帮了它嘛，180千瓦。扭矩也有大幅度提升，这样也确实很符合SUV加起来动力要澎湃，动力要好，另外扭矩要强，爬坡能力要强。它又符合我们中国目前把大量的SUV，不是拿来越野在市区内，城市型的SUV省油嘛。SUV油老虎，可以省40%的油这是很厉害的。

　　作者：技术路线来说是不是混合动力要比纯电动相对来说技术门槛难一点?因为它是两套，整个两套系统?

　　姚春德：我个人的观点应该要比纯电动相对简单一点，为什么呢?因为纯电动现在是两个大的问题。一个是它是控制系统，一个就是电池，电池在目前这个阶段还没有得到，不是说什么问题都解决，它还有遗留，还有很多东西，因为它是化学能量的转化，不是说什么问题都十分清楚了。

　　混合动力呢，是用一个比较成熟的东西就是发动机，发动机这个技术在目前经过这一百多年的发展，应该说它是很成熟的。混合动力车如果在组合过程当中，即使有这样那样的不足，至少它的发动机还可以正常工作。就像现在Q5混合动力，你要不行你回到Q5，它也没有耽误你事。

　　但是纯电动的如果要是出了问题就完了，从保险角度来说，我觉得混合动力技术难度上不小，但是它没有一些不可克服的障碍。

　　作者：您觉得混合动力它的黄金期大概多长时间，几十年?

　　姚春德：几十年肯定没有问题，我个人认为，几十年肯定没有问题。我在1987年的时候跟一个德国的专家在一起交流，他说他当时是快60岁，他说我当学生的时候50年代初，我的老师告诉我石油还能够用四五十年，他说我当老师，他那一年1987年我跟我的学生说，油还可以用四五十年。

　　我们为什么要说这个呢，一个人的能力的确是很难，这个潜力很难估量，不能说是无限的，你很难看到它的潜能在哪。从目前的石油化学能源来看，石油当然是越来越难开采，这是肯定。不是说开采不到，开采的办法有很多种，实际上采收率，我这有100亿吨的储藏，大概只有10%-15%采出来，还有那么多到哪去了，它还在里面并没有跑掉。我就想办法把它挖出来，随着技术的发展，人会想到各种各样的措施能够再延长它的使用周期。

　　第二现在美国你们注意到了液然气，以前没人用它，现在它就做的很好。用裂解法把它取出来，取出来之后它花了五年的时间，把天然气的价格从美国12.5一个单位降到5美元，从进口国变成出口国，这就是新能源的发现还是在持续。如果这些东西都有，那车就有用。

　　作者：不一定很快过渡到纯电动的，还是很远的事，其实混合动力是一个比较偏好的一个过渡性的技术。

　　姚春德：是的。省油嘛。

　　作者：您是做内燃机方面的专家，您对混合动力包括电驱，或者大规模实现电动化的这样一个趋势，您有没有您自己的担忧或者觉得您所处的行业受到类似的冲击?

　　姚春德：因为我也当老师，我们跟学生就这么说，内燃机还是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这些问题就是留给大家吃饭的饭碗，要是都没有问题了，咱们也就失业了，还是有很多问题的。

　　内燃机自己节能这块还有很多潜力可以挖的，像刚刚说的缸内直喷也有很多问题，最近你们注意到缸内直喷在一些高档车上，以奥迪和丰田为代表的，他们又把气口喷射跟它结合起来，气口喷射我们认为它不好，费油，在部分混合下面气口喷射还比缸内直喷还要好，在部分混合，刚刚我们说用混合动力来替代的那样一些区域，恰恰就是气口喷射最好的。

　　作者：您觉得像Q5在同类的产品里头它最大的优势或者它比较可取的优点是什么?

　　姚春德：它要是跟汽油Q5比，首先它油耗，按照我们国家的油耗标准，它要省20%。它要是城市工况，像北京这样的堵车特别严重，它能省40%，这是它最大的优势。

　　第二它加速性比以前提高了，因为它以前只有两升的发动机，现在还是两升的发动机，它又加了一个电机。所以它的功率是180，原来是155，高了25千瓦。所以玩车一族很喜欢这种感觉，加速从原来的7.9秒变成7.1秒，从节能这省油。

　　作者：您觉得混合动力在省油方面跟传统的内燃机提升它的燃油的效率来比，哪个提高的更快?传统内燃机有通过一些改变提高它的燃油效率，同样也能省20%?比如说加一些起停，回收之类的，加一些微混?

　　姚春德：混合动力能省油就是靠你把浪费的能量回收了，制动你只要把油门，把脚从油门上一移开，它就开始充电了，这是Q5一大特色。第二你只要一踩刹车，发动机就停了。

　　起停能够省3%左右的油，回收，就是制动、滑行，一般城市大概能够省3%-5%大概就是这么一个，这是从车上。发动机如果从气口喷射改为缸内直喷能够省8%-15%的油，看你组合的好和坏，增压发动机能够省5%-10%。将这些综合在一起，混合动力Q5和纯的汽油机的的Q5比，在城市工况比能省40%的油，这就非常恐怖。

　　作者：您觉得插电混合动力比普通混合动力更省?

　　姚春德：插电更好。

　　作者：多数是通过火力发电。

　　姚春德：我们现在不管它电的来源，我们只从用户的角度来说，插电有几个好处，一个是它用的低峰电，晚上电，回家了插电，这个插电，这个电价肯定是比较便宜的。因为现在都是阶梯电价嘛。第二，这是对车来说特别重要的，它这个电池在冬天的时候效率会下降，因为它是化学反应能，化学反映直接控制参数是温度。你要是像我们的车，冬天都是挨冻的，很多车放在外面挨冻的，像我们这零下十几度，如果插电的可以用社会上的电给电池加热，我让你在最佳的温度下工作。

　　作者：您跟奥迪的人聊，他们为什么第一环节选择这款车用Q5搭载这个技术?

　　姚春德：因为这个档次比较贵，成本增加六万块钱不是特别显。涨了10%多一点。如果要是到二三十万一下子涨了六万，那就涨了不少，涨了百分之三四十，人家就掂量掂量。有很多人有一个炫耀的资本我这个是混合动力，很多人到了这个级别的人，他主要是张扬自己。

　　作者：显他的身份。

　　姚春德：对，显他的身份。

　　作者：一般情况下像这种混合动力技术它的成本达到哪个级别量的时候，它的成本会降一半，跟普通车一样?

　　姚春德：按照一般的车，三万辆以后就大幅度降了。

　　作者：三万辆?

　　姚春德：按照以前，普通的车。因为它的模具都分摊了。

　　作者：您刚才说它跟奥迪的路线和丰田的路线不太一样，丰田是小发动机加大电池，它是同样的发动机加小电池，各有什么优劣呢?

　　姚春德：普锐斯第一代的普锐斯是小发动机大电池，他现在认识到这不好，他现在又用大发动机小电池。

　　作者：大发动机加小电池优势是什么?

　　姚春德：优势是车重可以减轻。

　　作者：电池的重量小很多，对它的性能呢?

　　姚春德：对节油有好处，因为总重量下降。

　　作者：原来背的电池大，存电就长?

　　姚春德：开始他认为续持长好，现在续持长没用，因为你发动机总是在工作，你总能加到油，你要续持的电干什么。电在这只起到一个储能的作用，不是让你驱动。它只是储能。就像我们在穿衣服做口袋一样，不是口袋越大越多越好，只要合适就行。我一个西服口袋我就装一个手帕，插一支笔有那么大就行，装一身都是口袋没有用。储能用的，混合动力是储能电池，不是续持电池，现在普锐斯也是这个观点。

　　( 编辑/李艳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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